第一章 ：初花锦绣色（之决绝）（2 / 4）

柳树在夜风中折腰，如同浅浅的欢笑。一只老鸹从梢头飞起，发出乌拉一声的声音，园子的门早就落锁了，整个园子静悄悄的，无人应答。

那是三娘子生命中最煎熬的一个春夜。

那一夜，顾四郎娶进娇妻，洞房花烛，一夜*，此生婉转静好，别无所求；

那一夜，顾承祖蹦蹦跳跳的回了家，根本没有记起半丝回头看看堂妹的心思，大伯母崔氏用拧干的热手巾替他拭去额角的汗滴，笑着问着外头风大冷不冷；

那一夜，顾府仆役忙了整日四郎君的婚事，疲累异常，早早的关门睡了。没有人知道，她一个人躺在假山之下，夜风瑟瑟，双腿痛狠，是怎么熬过来的。

风中传来顾承祖担忧的声音：“三娘呢？我刚刚一回头，就没有看见她，不会出事了吧？”

“怎么会？”顾四娘不以为意，咯咯谑笑，“想是她害怕咱们，自个儿先溜回去了。”

“……我还是有些担心，不如我们去看看吧？”

“嘻嘻，原来大堂兄胆子这么小啊。天黑了，我可是不要再待在园子里。你要是放心不下顾三娘，就自己去找找看。”

“我可不要。好了，好了，四妹妹，我也回去吧！”

直到第二日清晨，使女往园中采露水，才发现了假山下的她。那时候，她已经在假山下躺了一夜，浑身烧的滚烫，几乎搁不住手。她躺在老屋的清漆架子床*上，过了两个多月，才渐渐恢复过来，却再也没法站起来。无能为力的游医被婆子送出去，她不肯相信自己再也不能站起来，歇斯底里的哭泣，抬起头看到站在帘子下的崔氏，一言不发，眸光却晦涩非常。

顾三娘低下了头。

西天边的最后一点光亮被山头吞噬。

待到顾三娘醒来，天色已经是黑了。白日里青翠可喜的花树在暮色中如同搏人的狮虎，令人害怕。她只觉得腿上钻心的疼，开口呼救，“救命啊……”

树木在夜风中微微摇摆，没有人应答。

顾三娘害怕的掉下眼泪来，一声声声嘶力竭的呼唤，“大堂兄，四娘——”

“董婆婆，韩婆婆……救命啊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