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0章 四十:持寄于行人(之蕊春)(1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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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王辛苦了!” 成柳明朗声笑道,“这般与北地各族厮见下来,也算给安王埋了个钉子,日后大有可为。”

孙沛斐笑道,“希望如此!”

成柳明话音一转,“北都如今毕竟是安王的地盘,咱们在这儿,犹如柴置于炉火旁,究竟危险,如今大事已了,还是快快回返圣都吧。”

孙沛斐笑道,“先生说的极是。本王这就命人收拾,明日出发!”

北都月色沉静如水,孙沛斐入了东厢。这些日子,为了取得父亲和大燕权贵的认可,汲汲战战在权谋战局之中沉浮,生活没有一丝亮色,唯有在偶尔闲暇之时,思慕佳人,方能稍解心中烦忧。柔和的目光投向画壁,见案后北面原先挂着《春山花鸟图》的地方,如今空荡荡的,不由面皮倏紧,喝问道,“闻鹿,那幅《春山花鸟图》哪去呢?”

北都城外驿馆守卫森严,浑赫军执戟巡逻,行走间只发出衣裳摩擦和踏踏的脚步声。东厢书房中,一副《春山花鸟图》张挂在房中墙壁上,画笔嶙峋,闻鹿登在一张月牙凳上,取下画卷挂轴,打算将画卷收入行囊。正要下来,忽听得外头不知道谁一声叫唤。心中一慌,从踏几上跌了下来。卷轴落在地上,哗啦一声展开,露出其上所绘花鸟,花枝大片泼墨,犹如斑斓的心。

闻鹿大惊,深知庆王对这幅《春山花鸟图》的看重,顾不得疼,连忙去查看画卷,见《春山花鸟图》花枝俨然,左手那只鸟儿却身首分离,撕拉出一道口子,不由惊呼一声,“糟了!”面色惨白。

茴香听闻动静过来查看,亦是惊慌不已,“哎哟,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?这幅可是大王平素最喜欢的画,时时观看,日日描摹,就连这次暂回北都,都记挂着带在身边,若是知道被你给毁了,咱们可就惨了!”

“我难道不知道么?”闻鹿捧着画卷,哭丧着脸,望着茴香哆嗦道,“我也不晓得怎么就忽然跌了,这可怎么办呀?”

茴香瞧着闻鹿也是心焦不已。这幅画卷乃是孙沛斐平素最爱的画,每日闲暇时都会立在其下观赏。若是发现损毁,怕是不仅闻鹿遭殃,连他这个一道收拾的怕也会被连累。“有了,”沉思片刻,忽的眼圈一亮,“北地有位名士名唤曹子山先生,乃是书画大家,尤擅装裱修补之道,如今正游历至北都,据说歇息在北郊山水别院。咱们将画送到曹先生那儿,求他将修补此画。将这事遮掩过去。”

闻鹿掩饰着两股战战,笑着答道,“大王,成先生说咱们就要启程回南了,小的怕时候来不及,便先收拾了行装。《春山花鸟图》珍贵,已经收检进行装了。”

孙沛斐闻言放松下来,“这样!”便也罢了!当夜和衣躺下,睡到中夜起身,不知怎的思及佳人,心思百转千折。

他心中对顾氏怀思慕之情,灿之烈之,无法诉说。顾氏是他的嫂子,是他这辈子也无法触摸的人,午夜梦回之际,埋藏在心中回味又回味,但在每一个光灿白日,却连她的名字都吝于吐出口,只恐露了一丝痕迹。便是此次回来,与佳人同处一城,相隔不过数百步,却不能见一面,念兹于此,不由心肠转柔,一片酸痛,唤道,

“闻鹿。”

值夜小厮入内听使唤,“大王?”

闻鹿听闻此语,如同拾到救命稻草,登时握着茴香的手,目光殷急,“这位曹先生真的能将画修补的看不出来么?”

“曹大师声名卓著,全北都城都是知道的,一定不会有假的。”茴香道,

茴香郑重吩咐,“庆王殿下不日即将开拔回南边圣都。咱们时间不多。你听我说,若这两日殿下要瞧这画,你就说这画已经收入行装,殿下这两日也不瞧不见这幅画。营寨不日将开拔回河南,你入夜悄悄将书画送出去,给曹大师多付些银钱,求曹大师赶紧修补出来,若是能赶在咱们出发前将这画取回来,就神不知鬼不觉,谁知道你曾经弄毁过这幅画呢?”

闻鹿信服点头,“我知道的!”

……驿馆上房,庆王孙沛斐结束了与众多北地豪门的会面,闭目靠在榻背上小憩,眼底一片青黑,年轻俊秀的容颜上掩饰不住疲惫之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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