祭源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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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剪瞳!为师说过你多少次,永远不能这么说我的师父,是不是当真要师父出手教训你,你才知道收敛?很多事情并不是像表面看起来一样,人之所以长了眼睛有了耳朵,还要有个脑子,就是为了学会什么叫做三缄其口,三思而后行,你这般独断专行,武断自负,实在让为师失望。”白素的眼睛微红,雪白的眉毛皱起,澄澈的黄色眸子闪了闪,隐瞒着剪瞳她的身世,怎么会想到她对自己祖父的误解始终存在?

剪瞳心一横,索性一不做二不休,今日便把话说完了,省的自己憋着还难受,双臂环胸,她扬起自己的下巴,气焰更是嚣张,“哼,人家都把你扫地出门了,你还替人家唱赞歌,师父你当真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啊?这不是在寺庙吗?原谅他是佛祖的事情,你就该送他上西天见佛祖!”

白素本打算拍在竹茶几上,半路又想起这里并非是自己在倚岚山的家,没有经历过千锤百炼,硬生生的收了势,动作有些停顿倒是差点给自己弄伤,气势也小了不少。“跪下!为师多年含辛茹苦,就教出你这么个数典忘祖的徒弟吗?平日对你缺乏管教,如今更是无法无天了,是不是只有为师狠下心来处罚你,你才知道大小。”

“噗,师父”,方才剪瞳吵架的激情与气焰早就在白素诙谐的动作中消磨,跪的也没有那么心不甘情不愿。“寂源大师的面子当真是包罗万象,能让师父在发力的时候收力,差点自伤,就为了这么一个小竹茶几。要不是我从小见惯了,当真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物件呢。”

“师兄,依旧是爱竹。梅兰竹菊四君子,师父与小师弟,你与我,都是各有所好,师兄风霜高洁,原是我不及的。”

修养再好的人听到这话只怕脸上也会有些许不自在,人家好端端的种着花,怎么就说到了砒霜这种阴狠的东西上了?白素的微微有些挂不住,毕竟是自己教出来的徒弟,寂源又是故人,只怕到了此刻,剪瞳的身世那人已经猜的七七八八,更是不知道他会怎么看自己这种散养的方式,是否会不屑一顾,心就算都是好的,方法不同,效果许是迥异。

理了理自己黑白交错的胡须,寂源的喝茶之前总是要把胡须弄好,因此总是放下了茶杯,也不能在胡子上窥探到一点水光。看到这里,剪瞳又下意识的去环视了一下整个禅室,窗明几净,陈设也很是简单,墙上看不到一个“佛”字,倒是写了个大大的“禅”字,也不曾看到六字真言,一个小小的竹茶几放在榻上,左右各放了一个灰色的垫子。

侧边的布置像是寻常人家的书房一般,可上面放着的书并没有在封面上写明内容。书桌用易变形的榉木做成,一看便知不是什么经年累月留下的宝物,桌上左右各放着一盆菊花,一盆是白鸥逐波,一盆是残雪惊鸿,名字虽然对剪瞳来说陌生,但都是主打白色的色调还是显而易见的,这倒是跟白素有异曲同工之妙。文房四宝不可或缺,可桌上的浣花笺上写的却是“上善若水”四个字,分明是道家的经典之学。

伴随着点点菊花香,剪瞳移开了目光。角落处的置物架上放着一对六孔埙,六孔之中刻着一个小篆写的雅字,若不是事先跟景月见过面,听景月吹过埙,她定然不知道这东西是何物。

可她分明让描云去查过,埙与道家与千丝万缕的联系,跟佛却没什么挂碍,怎得会出现在寺庙里,怎么这个和尚会这般的古怪?

良久的对视之后,白素跟寂源都是释然一笑,眼眶中隐隐有着苍凉的泪意,又有一些心愿得偿的安慰,为白素倒了一杯茶,寂源先开口说道:“先前我与小施主也算是见过一面,承施主的情,寂源的眼睛才能复明。可见施主的言语虽然凌厉,心却是良善,当真与师兄同出一辙。”

掀了衣服的下摆,白素就势坐在寂源的对面。剪瞳对礼数没什么研究,上官文却不尽然,明知他们一行人要来,寂源身为大师却虚左以待,看来白素还是很得他敬重的。

白素闻了闻紫砂杯中的桂花乌龙,吹了吹绽开的桂花,“我可没有这样的野性子,也不知道她是跟谁学的,说话做事越发的放肆了。你瞧瞧身边那个,平日不管着也就罢了,倒是惯得很,助纣为虐四个字有什么深刻含义,我算是从他们身上知道了。”

寂源努力想让自己望着剪瞳的目光显得慈爱一些,却适得其反,剪瞳被这种目光盯上,觉得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,拂了一身还满,寂源悻悻的收回了目光,尴尬的笑笑,说道:“天定姻缘,哪里有咱们说话的份?”

“喂,你现在怎么说都是出家人,别的就不说了,身体发肤,受之父母,你落发是事实,总不能现在不承认吧?你六根都剃没了,现在说什么师兄的话,真是贻笑大方,你总是不想让人知道身为大师的你,心中也有解不开的结吧?还有你们那个什么劳什子师父,真是瞎了眼,我师父这么好的人,居然也舍得逐出师门,倒是把你们这些个影响市容的留在身边,世上还真有这样的糊涂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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