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无戏言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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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她成竹在胸,上官御也忍不住插上一句,“方才姑娘给安王服下的是……”

“你没听说过大夫在诊治的时候最忌讳让人打扰吗?”剪瞳毫不留情的驳了皇帝的面子,管他是什么人有多大权,倚岚山是天险,没有她跟师父的药谁能上的山去?就算得罪了他,他也找不到方法报复自己,给了上官御一记眼刀,“许是皇宫里面的御医把你惯出来的吧?拜托退后一点,小心殃及池鱼。”

上官御哪里见过这样的女子,从来他问什么就有人毕恭毕敬的下跪回答,世上谁的身家性命不在他的手中,还敢这样跟他说话!不过他更佩服自己的是,他居然忍下来了,就为了能够苟活于世,他竟然忍下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的大逆不道的话语。

让人取了点燃蜡烛跟一坛烈酒,毫不顾忌的把银针跟金针扔进坛中,看的一行太医目瞪口呆,从未有人这样清洗银针,这女子今日玩的是什么花样?

上官御忍不住凑上前去想要看个究竟,这种方式实在是颠覆他的认知,把整根的金银针都没入酒坛,那一会儿怎么取出啦呢?思忖间,剪瞳已经用内功逼出了酒坛中的金银针,飞快的在蜡烛上过火,直接插入了上官文的周身大穴中。

剪瞳笑眯眯的端详着眼前的人,头上的龙冕顶端镶着着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珍珠,前面还镶着一块硕大的红宝石,明黄色的龙袍上绣着团纹祥云十二章,明花暗彩交替,显示出紫气东来的祥瑞花纹,腰上系着白玉蹀躞带,左面挂着一枚长穗鸳鸯纹的环形佩,右面挂着一个錾金鎏银的掐丝宝葫芦,脚上一双乌皮六合靴,用的都是不怎么显眼的暗纹。

他手上拿着一对红玛瑙珠子,右手不断的转动,想是通过这样的锻炼来使手脚更灵活。

再打量一下他的样子,脸上深沟浅纹纵横交错,像是一道道不规则的山脉,绵延到生命的尽头,这些皱纹中,眉心的一处最深,可见常年忧愁不得解。无论他的头发或是眉尾胡须都是尴尬无规则的黑白相间,既比不上中年人的干练干脆,也比不上白素那样的慈爱温和,是个高不成低不就的年纪。

眼下的乌黑忍不住让人浮想联翩,除了年纪大不能安睡以外,也往往让人往少儿不宜的画面上挂靠,剪瞳只是冷冷一笑,目光更是肆无忌惮的打量着眼前的人,没来由的,她总是感觉自己对这个气数将尽的人有着不可名状的敌意,像是有了什么感应一般,仿佛认定对方跟自己有着血海深仇。

高高的颧骨耸起,整个人像是脱了相一般,民间的人往往对医术知之甚少,可论及常识,却未必比大夫知道的少,老人最怕便是脱相,若当真那般,便是寿限将至了。他起皮的嘴唇比绛紫色还要浓重三分,未经把脉,剪瞳也说不准这到底是跟慢性中毒有关,还是心肺功能衰弱的缘故。

什么叫做火烧眉毛,今儿个上官御算是见识到了。方才剪瞳让他退后一点他不肯听,还好死不活的凑上来,剪瞳将金银针一过火,火苗蹿的老高,烤的他老脸通红一点都挂不住。他后知后觉的捂着心口,被刚才的景象惊得心有余悸,可始作俑者,还在旁若无人若无其事的下针。

上官御苦笑一下,自己这辈子杀伐决断是残忍了些,可从来没有得罪过眼前的人啊,也不知道这女子是怎么了,竟是故意作弄自己一般,偏偏人家警告在前,自己固执不听在后,发火也没有资格。

三刻钟过去,上官文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,只是还未曾清醒,剪瞳先用了一颗药减慢他血液的流动速度,接着用银针封了几处关键的大穴,阻挡毒素继续蔓延,在用金针导毒,一点点将毒素导到手上,在上官文的指尖一划,流出一碗毒血,又让人强行灌入了解毒用的姜汁、甘草跟蜂蜜,终于如释重负般的点点头。

“我要去药房。”

他蜡黄色脸色昭示着身体的羸弱,努力营造的慈眉善目形象在剪瞳眼中也不过是欲盖弥彰,深刻的颈纹让她不禁蹙眉,人的身体居然可以被掏空到这个程度还不死,足见皇宫里面的药材当真是千万年难得一见的宝物,可惜了,就算是稀世奇珍也是回天乏力。

“皇榜所说,可是真的?”沉默许久的剪瞳终于开了口。

上官御点点头,“君无戏言。”他本来是绝对不想让自己最小的弟弟活在世上的,毕竟自己的好几个儿子比他还要大,在一干大臣中,上官文的呼声又很高,若不是上官文傻了,他自己都不敢保证以自己独断专行的性格还能不能坐稳这个皇位。

不过现在他改主意了,就让上官文当一个试验品好了,倘若眼前这个女子当真能够起死回生,想来也一定可以炼制出益寿延年的药物,只要自己能长命百岁,让上官文在活上几天又如何?正因为他自己的私欲,才会毫不迟疑的给出自己的承诺。

“很好,来人,准备金针银针,去熬一锅姜水来,要浓一点的,还要一碗蜂蜜,取一钱的甘草熬成一碗水,其他的药材,行针之后再行开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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