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雨欲来风满楼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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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边,钰王南宫敬带着几名护卫,刚刚进了徐府却与徐恩不期而遇,二人都有些愣怔。徐恩恨不能一掌拍死自己,他怎么这么不小心。“徐统领!”钰王饶有兴致的看着徐恩,徐恩背后的冷汗立即就下来了,脸色一阵青一阵白。“臣见过钰王殿下。”他对着钰王南宫敬躬身拱手一礼。南宫敬单手扶起他,笑的别有深意,“大统领夜里不在宫中值守,来这徐府所为何故?”徐恩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躲起来,他打打杀杀在行,这骗人可是门外汉。正待他焦头烂额之际,一抹红色的身影出现,笑嘻嘻的走进他们,“当然是来找我的!”南宫敬眉头一皱,惊的目瞪口呆,“明渊!”明渊笑着几步之间已经到了他们近前。“本公子的行踪如今已经被陛下知道了,陛下嚷着要见我,真是命苦啊命苦!”说到这里,明渊吧唧着嘴,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。南宫敬挥了挥手,“你走吧!”直接打发徐恩离开,徐恩长舒了口气,“是!”对着二人各自拜了一拜,大步流星的向外走,刚到二门云离一把拉他到一旁的竹林,拍着胸口一阵后怕,“还好来得及!”徐恩一脸懵逼,愣怔了两秒后才恍然大悟。“原来,你和明淵是来替我解围的!”怪不得这么巧。“还好暗卫们发现钰王来了,主子担心你们撞上,特意让我们来解围。还好赶上了!”云离也是一阵后怕。“但愿明淵能骗过钰王!”徐恩一阵惭愧,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坏了主子的事,引钰王怀疑主子。云离拍着他的肩膀,“放心吧!明淵说谎都不带眨眼的!走,我送你出去!”说话间,他打起伞揽着徐恩的肩膀向外院大门而去。

“你住在徐府?”南宫敬深感意外,这人神秘的让他看不透。人就是这样,在好奇心的驱使下,越是看不透的东西,他越要去挖掘。“哪里有好吃的哪里就是我的住处。”明渊痞痞

一笑,二人并排着向前走去。“更何况,我欠徐雪殇三条人命,这欠债还钱,欠命还命,我这辈子怕是要还债还到死了。”明渊脸色一垮诉起苦来,“这不,只能替她看看粮行,做个免费的打手。”南宫敬无语,难得徐雪殇好脾气能受得了明渊。“你倒实诚,徐雪殇就不怕你将他雪楼给吃倒了?”这货吃穿用度比皇子都不差,如此人物徐雪殇倒也敢养?“那倒不会,本以为能吃垮云离的八珍楼,没想到云离生财有道。”明渊无奈的翻了个白眼,逗得南宫敬哈哈直笑,点指着明渊打趣:“云离有你这样的损友,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。”明渊叹了口气,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嘟囔:“怎么就不说与我相交是他们的幸运呢?”南宫敬彻底没话说了,他就没见过比明渊脸皮更厚的人。

“不知钰王殿下深夜来访,失礼了。”徐雪殇对着南宫敬躬身拱手一礼,南宫敬抬手虚扶了她一把,徐雪殇起身,做了个请的手势,双方一前一后坐了下来。

南宫敬今日身穿一身月牙白的便服,头上束着玉冠,映衬的整个人潇洒俊逸,高贵不凡。徐雪殇一见之下,心中惊愕不已,脸上却是带着笑意,如今的南宫敬如同一把出窍的宝剑。跟上次相见时那个病弱青年,完全是两个人。她既高兴又担忧,高兴的是她的敬哥哥终于不再隐忍,勇于为他自己争取本属于他的东西了,他拾起了一国亲王的责任;担忧的是,敬哥哥多年隐忍,太过锋芒毕露会招人嫉恨,危急他的生命。

京都城安静了数日,皇帝却心绪纷乱,走在长廊中看着外面下的热闹的小雨,感慨连连,“朕老了!”宁王如此安静很不寻常,按理此时他该在京都城上蹿下跳才对。他如今如此安静,怕是等着他和钰王的是更猛烈的攻击。“陛下万岁!”高九静静地站在他身侧,一句话逗的皇帝心情好了不少,皇帝点指着他的头,“就你会讨朕欢心。”高九陪着笑脸,心里比皇帝还清楚,山雨欲来风满楼,今后怕是没有安生日子过了。

雨越下越大,宁王府外的暗桩都找地方避雨了,下人们也都躲在房间里躲懒。这场大雨,让整个京都城陷入了一片安静之中。然而有些人、有些事注定发生在雨天里。兵部尚书鲁殇身穿蓑衣,头戴斗笠大步进了宁王府,雨水如洪,路都看不真切了,他深一脚浅一脚的直奔宁王的书房。

宁王坐在案几后,将刚翻了一半的竹简合上,唇角微勾,“来了!”鲁殇躬身拱手一礼,“是,下官来了!”鲁殇往那里一站,地面很快湿了一大片,他斗笠和蓑衣上的水啪嗒啪嗒的落在地面上,宁王见他如此狼狈很是感激。“外祖父怎么说?”宁王起身走近他,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,弄的一手雨水。“司徒将军言:一切听从殿下吩咐。”宁王唇角上扬,一阵大笑,“好、好!”他又恢复了以往的自信和王霸之气,既然父皇不肯给,那就别怪他去抢、去夺,不是他量小,实乃他那父皇将他当成制衡太子的工具,给了他登基为帝的希望,偏偏又亲手毁了他的希望,他不服!鲁殇抬眼瞥见宁王那阴鸷的眸子,一阵惊愕后立即垂下头,有些事看破不说破,这才是为臣、为官之道。

那边,皇帝思量再三还是提笔亲手写下了一封诏书。内容很简单:朕年事已高,国不可一日无储君,钰王南宫敬,克俭守礼、人品贵重,即日起封为太子,入主中宫,钦此。“高九,你说,他们明日早朝听见你宣读圣旨,会不会被吓死?”皇帝自嘲:“毕竟以前朕那么排斥兰陵王府一族,而敬儿身上流着兰陵徐氏一族的血。”莫不是真的应了先祖皇那句要与兰陵王徐氏一族共天下的话?

看着皇帝写下诏书,高九紧张而兴奋,面上却是平静的很,“陛下就当那些大臣是在逗您一乐就是,您是天子,天子何须跟凡人一般见识。”心中却在不断咒骂:“你这皇帝老儿,早知今日,何必当初?折腾了一圈,还不是这个结果?”

同样的,南宫敬也在打量她,他惊艳于徐雪殇的美貌,他从没见过有女子能把白色穿的如此好看。她就如同那雪峰之巅盛放的雪莲花,神秘、高洁、美丽……世间最美好的词汇形容她都不为过。他见过无数的绝代佳人,可如她这样自带仙气的还真没见过。跟她相比,自己总是会情不自禁的自惭形秽。这样的女子,她会卷入那肮脏的储位之争吗?他有片刻的犹豫,不知该如何开口。

明渊咳嗽了一声,打破了室内的一室安宁。“钰王殿下今日来徐府不是来看我的吧?我好像没告诉过殿下我住在哪里?”南宫敬此刻真觉得明渊那张嘴讨厌,让他想赐下他哑药,那样世界就安静美好多了。“本王来求见徐姑娘。”南宫敬无法,只能承认。他今日出门没看黄历,遇到这家伙,真是流年不利。“哦?”徐雪殇明知故问。南宫敬无奈一笑,“本王特来谢姑娘当日的照顾之恩。”徐雪殇摇头不语,这照顾之恩似乎过去一年多了,原来敬哥哥也学会了打太极。暗一等人端着点心、茶水一拥而入。明渊撇撇嘴,不屑地冷哼一声:“这话骗鬼还行。”明明是来试探,还找了这么个蹩脚的理由,这皇家之人果然虚伪!南宫敬恨不得立即一掌拍死明渊,这个混蛋又拆他台。徐雪殇唇角微勾,明渊果然是个活宝,这几个月跟着钰王,竟然跟钰王处的如此之好,真是出人意料。南宫敬无奈咳嗽了几声,用以化解尴尬,明渊白眼翻出天际,要不是主子要他去给徐恩解围,他已经躺到被窝里了,如今还得在这里听那木头瘪瘪,倒霉!

皇帝听了这话觉得五脏六腑无比熨帖,“嗯,这是朕的家事,他们没有发言权。”当日册封太子,他是迫于萧家的家事。如今他地位稳固,再不需要依仗任何人,这太子的人选当然听他自己的。

“您该歇着了,明日还要早朝!”高九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,立即催促皇帝进內殿。皇帝唇角上扬,收起了圣旨,郑重拿给高九,却是随口一句玩笑:“别丢了,丢了杀头。” 高九扯了扯嘴角,圣旨都不敢接了,皇帝好笑的摇头,“真是胆小鬼!”高九无语,他能说他这是配合皇帝演戏吗?他只能扯出一个还不太难看的笑容,拱手

接过圣旨,“是!”

伺候皇帝睡下,高九将圣旨上的内容小声告诉了徐恩,徐恩听后瞠目结舌,好半天才回过神来,刚要开口就被高九用手给捂住了嘴巴。高九四下观望,见四周没有旁人,才轻声道:“如此大事,我走不开,你替我去一趟徐府吧!”徐恩点头,跟做贼一样探头探脑的四下打量了一番,见周围没有异常才应下,“我马上去。”说罢,他蹑手蹑脚的出了皇帝的寝殿。

徐雪殇丝毫不意外皇帝会封南宫敬为太子,她在意的是明日之后南宫敬要应付多少明枪暗箭。司兰一连递给徐恩两条毛巾,徐恩手忙脚乱的擦着自己一脸的雨水。徐雪殇缚手而立,目光所及之处都是雨水,看不清院中的任何景物。“云离传信给史均史老爷子,让他明天全力相帮。”云离点头,“是!”这种天气信鸽不能动,那就只能靠他们这些人来传信了。他知道事情轻重,骑马飞奔向史均府上。“徐恩,钰王殿下一旦被封为太子必会成为众矢之地,他的安全就靠你和许忠了。”徐恩拱手一礼,严肃的应下了,“是,属下听凭令主吩咐。”徐雪殇揉了揉眉心,心绪有些纷乱,徐恩也是有眼色的,“属下今日宫中当值,属下先行告退。”徐雪殇微微颔首,徐恩拱手一礼,退了出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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