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八章 副伞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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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只要赢了就好。”贺旗摇摇头,说道:“虽然很难听,可道理还是那个道理,你并不是这一场局的主角,他虽然不讲信用,但那也只是因为他面对的是你,一个微不足道的你,在相等的力量面前,他尊重我们这个圈子里的规矩,即便他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他,站在他身后的那个男人,也会让他去做这些事,这是我们暗墨与千门之间的较量,我们并不是没有办法让彼此消失的干净一些,只是大家都想看看,久别之后的彼此,我赢了这场设计,他就会放过你,你还可逍遥些日子,至少是在他能够胜过我之前,如果不守规矩,那么站在他身后的那个男人,就不会交给答应他的东西,李撞想看看我的本事,那个男人也是如此打算,所以,作为插曲的你,并不需要如此担心,只要,我赢了就好。”

“棋子吗?”徐大飞哀叹一声,突然想到了张德利那张脸,忍不住问道:“那个站在李撞身后的男人,和张德利,有关吗?”

“那是我们追随过的男人,只不过他对于这世界的态度并不是多么的负责,所以他很想看看,我们到底可以做到什么地方,所以他和李撞站在了一起,想要用他可以找到的最匹配的对手来和我们游戏一场。”贺旗轻轻的笑了笑,点点头说道:“所以,就有了不得不走上这条路的棋子,你是这样,张德利也是这样,或许,我也是如此。”

“可即便是这样,你又能做什么,你只是一个人,或许还有些帮手,但这些力量,就像你说的那样,对上李撞,对上海关,是根本不够看的!”徐大飞依旧脸色难看的摇头说道:“他们就像一座山,你什么都做不了,我现在的处境就是在一条绝路上,后面是滚石,前面是断崖,虽然多走几步还能喘口气活下来,可最后还不是要跳下去?”

“我可以给你一副伞,一副可以让你从断崖上飘下去的伞,虽然依旧是跳了下去,但结局却大不相同,你不妨试试我这伞的感觉。”贺旗笑了笑,补充道:“你应该记得,当年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。”

安全第一这句话在很久之后,都让这些学生们感到毛骨悚然,至少,徐大飞是这么认为的,随着第一个学生将身上的现金掏了个干净之后,剩下的事情也变的理所当然,等着这四十多人将钱交过之后,就是大家等候已久的开饭时间,送饭的是徐大飞在附近找来的大嫂,学生们吃饭的功夫,大院里的大巴就先行开了出去,接着,就是贺旗一行人乘坐的小车,回到徐大飞的住处之时,已经是万家灯火的夜晚,徐大飞叹了口气,觉得这件事做的着实不地道,虽然不是每个学生都带了现金,但如今这年代想要租个移动刷卡机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,打着时间差就能在当天把钱取出来,至于黑锅,那就交给赚这个刷卡机租赁的中介好了,反正这些人眼里只有钱,觉得凭着自己在江湖上黑白通吃的本事还不至于有人敢这么玩,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,徐大飞已经不打算在厦门混下去了,他唯一所求的,就是这一单做完之后,能让李撞放他一马,让自己的兄弟们过点安静日子。

“你真的以为,李撞,他会放过你吗?”草草吃过晚饭之后,贺旗点起了一支烟,望着这别墅窗外的潮起潮落,突然叹了口气,对着徐大飞摇了摇头,缓缓的说道:“我那个朋友的眼里,是容不下什么沙子的,如果这些年来你肯老老实实做个普通人,或许他会放过你,可是,你却在这厦门有了自己的天地,你真的以为,根基于南方的千门,会放过厦门这到处都是金子的所在吗,这些年来在厦门的你,是从未见过千门里的人物的吧?”

“还真是这样…”徐大飞一愣,脸色也有些难看,起初他跑到厦门之后,也的确老老实实的过了阵子隐居生活,可渐渐的,他也没发现有什么可以避讳的,这地方鱼龙混杂,早些年赖家兄弟独霸一方,千门虽然势力大的要命,可那时候也只是人多些而已,对上那种地头蛇也占不到什么便宜,后来赖家兄弟倒了之后,那些好不容易扎下根的小门小派终于得了机会做大,千门一个外来户似乎也占不到什么便宜,那时候徐大飞这般分析了形势之后就果断的出山了,又有那个智囊四叔的辅佐,势力成长的倒也飞速,然而贺旗这样一说之后,他却猛的意识到,这么些年,千门就算不能在厦门做大,也应该有些成果,毕竟这么大的一块肥肉,放着不吃可不大对劲,然而让人意外的是,千门的手,似乎从未伸到过这肥肉的左近,至少,在明面上是这样。

“各有所长。”贺旗这样微笑着解释道:“我和李撞有些交情,他是个懂得借势的人,当年下千门里的老人们让他寸步难行,所以他借着我们暗墨的手除去了这些沙子,可你自己也看得到,这些年来,千门虽然被他压制的没了第二种声音,但经营的状况,却当真让人好笑,上千门诚然被他吞了下去,可作为上千门势力范围的北方却依旧是散沙一盘,所以,他需要借着你的手,去经营一番势力,他很明白人性这种东西,就像是当年的下千门一般,只要除去了带头的几个,剩下的人并不会说什么,对于你这些兄弟,他自然也是如此认为,所以,这一次,不管你能不能将那船东西带进来,结果都不会有什么区别。”

“我的兄弟不是那种人,我帮过他们!”徐大飞脸色难看的沉声喝了一句,虽然他很想再说些让自己感动的话,但这些话也只是在脑海里闪了这么一闪,人性这种东西,是不能用高贵去形容的,所谓的忠诚与执着,固然是伟大的感情,但很多时候,那也只是说说而已,现实的生活只能让人去叹息去懊悔,他徐大飞固然在很多人危难的时候伸出过一双手,这些人也的确可以在不是那么危难的时候去报答自己,但千门毕竟是个庞然大物一样的所在,人生行路,犹如登山,他徐大飞前头有块不大碎石滚下来,兄弟们自然可以上去阻挡一二,但如果山崩地裂,半座山峰这样直直的压过来的时候,大家第一考虑的恐怕都是自己,这便是如今他的处境,贺旗说的很对,除掉了自己,千门的确是有实力将他的这些努力全盘接手的。

“当年的你,不是已经死过了一次吗?”徐大飞一愣,叹道:“都说当年你吃错了药,居然让李撞带你去玩跳伞,他那种人有机会做手脚怎么可能放过你,可谁料到,你居然没死,那时候他明明找人看过,你和那做了手脚的降落伞一起摔成了肉泥,世上的事情,当真是难料的很啊!”

“跳伞的人都很怕死,所以大家都会带一副副伞,而我这样惜命的人,就会带两幅。”贺旗笑了笑,继续说道:“所以,我的伞,总是可以让人平安的,借给你一次,可以放心使用。”

“罢了罢了,就给他又如何,我这样,活着还有什么意思。”一时间徐大飞百感交集,心里的那股子气泄了一干二净,觉得万念俱灰,如今的他被海关逼的快要完蛋,虽然暂时没有什么把柄可以让人家抓他归案,可这种天天提心吊胆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,白道上不顺,黑道上还有李撞虎视眈眈,好不容易得了李撞的一句承诺,却也只是个让人绝望的未来,进退无路,原本还想着有这帮兄弟,自己这委屈和压力总有些寄托,可就是这点指望,也被贺旗轻轻的就打消的干净,日子,都是黑色的了。

“如果这样就放弃了,不如今晚就去这海里寻个去处,你改变不了宿命,却能改变宿命到来的方式,既然李撞不肯放过你,何苦等到他给你个结局,自己了断了,岂不是痛快?”贺旗嘴角微微上扬,嘲讽道:“我本以为这么多年默默的积蓄着力量等待有朝一日卷土重来的你,是个可以尊敬的对手,可不幸的是,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。”

“用话来激我,这个,没用的。”徐大飞笑的有些惨然,然而这笑容并不是黯然无色,他眯着眼睛,声音沙哑的说道:“我给张德利那个矮矬子说过,到了最后,我还有一条命,如果他李撞想要收,那就试试我拼命的本事,自己上路,太孤单了,拉一个人走,这件事,我还能做得到!”

“对我就这样没用信心吗?”贺旗笑了笑,慢慢的说道:“这场局,虽然和你有着莫大的关系,但说起来,还是我和他之间的较量,这么许多年不曾见面,他想看看我的身手,我也想看看他的伎俩,我可不是个喜欢认输的人。”

“你又能怎么样?劝我自己离开吗,虽然我那些兄弟或许会不讲义气,可这件事毕竟还没有发生,我这样走了,就要背上个背信弃义的名声,做事情,要讲个理字的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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