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 偶遇前夫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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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府的酒楼与人间的酒楼也没有多大区别,不同的是它沿袭了古时的风格,大大小小的酒缸里酿着酒,来客时再从缸里舀出需要的分量放在酒樽里盛出。如果需要打包带走,则会装在酒袋里,方便携带。这是因为地府酒楼里的酒都是店家亲自酿造的,没有大规模的统一生产运输,因此酒就成为了每家酒楼的招牌,这就是区别于饭店的地方。说起这里的饭店,它是没有任何肉菜的,因为阴间除却细菌幼虫外,只生长有蚯蚓,蚯蚓又被视为地龙,是不会用以食用的。所以这里的雄怪雌怪男鬼女鬼都像和尚尼姑,只吃素。不过鬼怪们食肉食素是没有区别的,油腻腻的肉也不会为他们增添饱腹感,因为不会饿,而常烹饪素食,花样繁多,也是很美味的。

明晌为离珠要了一盅女儿红,酒呈琥珀色,即橙色,透明澄澈,纯净可爱,使人赏心悦目,有诱人的馥郁芳香,含甜味、酸味、苦味、辛辣、鲜味、涩味六种滋味,醇厚甘鲜,回味无穷。人间阴间的感情亦同此酒,品其滋味,我为明晌心怀愧疚,似是醉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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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古有“二月二,龙抬头。三月三,生轩辕。”的说法。三月初三是上巳节,今日休息,为纪念黄帝,三界同庆,普天同休。平日里冷清的街道今天也热闹起来,官府组织小鬼们摆卖各类食品、饰品、小花样。又在水边设宴,每一只鬼都可以到宴席上讨一碗鲜汤,有美容养颜,清心润肺的作用。

与此同时,王母也在瑶池设蟠桃盛宴款待众仙。此时是没有孙悟空大闹天宫的,一派祥和,大家都笑意盈盈,饮酒品桃,丝竹管弦,一觞一咏,畅叙幽情,唯有一神独自闷闷不乐,那便是王母的嫡长子儿子淮念。王母见之,忧虑重重,问道:“儿为何事愁眉不展。”淮念答曰:“眼干苦涩,日夜难眠。”王母震惊,本以为自己的儿子是天之娇子,自幼无泪,是喜乐不断地象征,没想到他却因此备受折磨。又唤来太上老君,问其情应如何是好,老君答:“念并非天生无泪,许是泪生灵散失了,下令寻回也许能医治其病症。”王母自是心疼孩子,听其一言,立即下令三界搜寻失落的泪水。这先放下,不提也罢。这件事离珠还压根不知情,远着呢。

又说到离珠,一听得赐免费鲜汤,异常高兴,立马赶到溪水边,唯恐来晚了被鬼抢光。土生也随她一道前来,他们排在长长的队伍里,离珠忧心忡忡的望着盛汤的锅,直怕它见底了。终于轮到她,咕噜咕噜喝下肚,并未感觉到有太大变化,又看土生喝了下去,容貌也没有什么不同,略感失望,只低声向土生抱怨:“官府简直欺骗鬼,骗鬼咧。”土生憨实地说:“他们也不过图个喜庆的说法,广善布施已是不错。而且离珠好看,好看。”离珠瘪瘪自认为极丑无比的嘴,又与土生到街市闲逛。她没买一件饰品,因为自认为用上也不会好看,只会献丑,所以只把钱把花在了美容的草药食物上。倒是土生送了她一个花发圈,说是干活时扎头发用,离珠本来就有一个素净的发圈,但节日里不拂了他人的好意,所以收下了。土生还是那样傻呵呵了乐,露出满口大龅牙。

途径一家妓院,迎客的小姐们姿色仍是粗鄙,但相较于此间的鬼怪而言算是长得比较齐整的。有一只鬼从里面骂骂咧咧地走出来,撞到离珠身上。两只鬼因为体态轻盈,都弹飘开。离珠拂拂衣衫,抬眼望去,是极其丑陋的恶鬼一只,再一看,脑路仿佛电闪雷鸣。恶鬼极其兴奋,高呼:“老婆,老婆,你还记得我吗?我是你老公啊!”离珠惊在原地,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鬼,他长得极为恐怖,赤眼绿眉,双眼极大,却像极了牛眼,鹰钩弯鼻,嘴倒还是正常的。说罢他便要扑上来索要拥抱,离珠推开他:“老公,明晌,今时不同往日,我们已是阴间鬼,不是人类夫妻了。”离珠咽了一口口水,这就是她花痴了一辈子的老公在阴间的样子,我的天,想起与他日日朝夕相处,肠胃一时承受不来,略微反胃。他们在阴间第一次相遇竟在妓院门口。土生也有些惊讶地看着她的老公,憨厚的脸上显出一丝嫌弃地神情,明晌根本没有注意,一双大眼晶晶莹莹炯炯有神地直盯着离珠看。门前的小姐翻了个白眼,离珠赶忙走过一旁,土生和明晌自然也跟了过来。

离珠给他们互相介绍,但他们彼此都一脸看不起对方的神情,场面略有尴尬。离珠本也无意与他共叙夫妻旧情,欲辞别,明晌却不依,说:“一日夫妻百日恩。既然又有缘遇上,明晌之后会时刻陪伴在离珠身旁,护你周全。”离珠摇头摆手说:“不用不用,我是一介无名之辈,并没有什么危险,无需叨扰你来保护。你自去吃喝玩乐潇洒自在,我不会介意的。”土生在一旁附和点头,明晌完全无视之,拉起我的手道:“执子之手,与子偕老。愿得一心人,白首不相离。”离珠汗颜想:这不是前世我说的酸言酸语嘛,这会子现世报了吧。她自感无奈,又与他解释一番后,油盐不进,毕竟夫妻情分,如今他如此情深意重的样子,离珠也不好赶跑他,只好任其左右,只是土生哥似乎很不开心,但离珠也无可奈何了。

自相遇起,明晌竟真的一直都跟随离珠左后,恨不得时刻不离身,白晚也随着离珠来到大树边上睡觉,他躺在另一根树干上,亦有些类同于前世同床共枕的感觉,但他毕竟还离她远于一丈,故而离珠也不多加苛责,心想前世自己也是这般死皮赖脸臭不要脸地粘着他,他也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。但是每到夜天,离珠要到土生哥家工作,他们不愿意收他作工人,他进不去,不可强攻硬闯。他整日都守在园子外,离珠有些过意不去,劝了好久才把他劝到别处去玩,只说下工时间定在这里等他来接,他才放心离去。他看到离珠日日扎个丑陋的花发圈时问:“老婆,你的品位何时变得这么差劲,这样一个俗气的东西日日扎在头上我忍了许久才说。”离珠只是想反正如今长得这么丑,戴什么都一样啦,而且是土生哥的一片好心,所以便戴着,但听他这么一说,臊得她的脸红得没处丢,而后再也不戴了。土生哥问起也只说不小心弄坏了,赔了个道歉,再说要送也坚决不收。她也因为明晌的强烈反对,不再在土生哥家附近的水潭里洗澡了,他另选了一个僻静处,景色倒是更优美秀丽,池子也更大,而且水是流动的,更干净,因为他的凶恶,不敢有鬼随意靠近,而且好歹他当过她一辈子的丈夫,彼此之间没有那么尴尬,离珠洗得也更舒心。

大娘总问起明晌,离珠也告诉她那是前世的老公,大娘又问她是否有意再续前缘,离珠摇头说,他们的相识本就是个错误,没有再考虑这档子事。大娘也比之前对离珠更殷勤了些,时不时就赠她一些鲜果蔬菜,态度强势,不容拒绝。离珠为此有些不安,但干活更加用功,学习更加努力起来。大伯大娘越是希望离珠赶走明晌,她越是觉得此刻也许正是需要明晌的时候,对明晌略好了一些,态度和善,不过分抗拒。那张脸和土生哥一家人一样,看着看着就已经习惯了,倒不会再被吓到,而且,虽然他们之间发生过太多剪不断理还乱的前尘往事,但其实和他在一起的亲切感是无可比拟的,让离珠感觉真的拥有了亲人般的鬼伴侣,相处起来自然舒心,信任。

一月一次的考试又要来了,离珠忙碌地准备赴考,加紧学习。土生哥一家人也有他们的忙头,忙前忙后。离珠没有过多理会,最近也总以学习为理由,减少了与他们的接触,和土生哥在地里也只讨论关于农业种植的知识,闲话不多说。其实离珠的知识足以应付这次考试,她已经对土地非常熟悉了,但她急着积累更多的知识,为以后的考试作准备。十五中旬,考试如约而至,离珠走进已经不再陌生的考场,不紧不慢地开始答题。考试的鬼数并没有很多,当然这都是因为前两章早已交代过的他们性格的缘故。考场设于树林间,每只鬼分别相隔一树的距离,严肃安静,只能听到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。鬼怪们虽然都长得形态各异,场面显得十分怪异,但在坐得每个鬼怪无不是报以极其认真地态度赴考,因为考试丝毫没有其他因素的逼迫,完全是自身的选择,所以每只鬼都对此十分专心,不容出错,没有谁想落榜,让自己的努力化为泡影。离珠也在仔细检查后交了考卷,明晌一直在考场外等着,看见离珠出来后满脸喜气洋洋地带她去酒楼放松放松。

再说自从遇到明晌之后,离珠的日子变好了许多,除了大娘的殷切让她忐忑得惴惴不安之外,吃、穿、住、用、行方面都得到了一定的改善。明晌与赌楼的老板早已混熟,是旧相识,故而他与老板串通一气,□□分成,在赌楼作庄,无论如何最后赢得多的还是庄家,故而他还算是只有钱的鬼。他偶尔带离珠到酒楼、饭店、茶庄穿肠入胃驱散浊气;又时不时找各种理由为她添置新衣,与他同住甚至避免了偶尔醒来见鬼的事件,当然了,会见到他这只鬼;至于行,倒没有买车抬轿这么夸张,只是许多时候,他说老婆辛苦,出了菜园子就强行背着她走,的确比自己飘着舒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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